神棍儿

古时候有个叫张生的人,生得眉清目秀,英俊异常,再加上他憨厚老实,勤劳俭朴,村里的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。可是,由于家境贫寒,一些作父母的总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嫁给他受穷,所以,直到他二十八岁时还未娶上媳妇。为此,张生的父母心急火燎。尤其他母亲,经常为之求神拜佛,打卦算命。张生性笃仁孝,对父母照顾得无微不至,每天拼命地下地干活,以维持一家人艰难的生计。

谁知世上的人有爱孙猴的,也有爱猪八戒的,村里一个叫李明的人看中了他的勤劳与憨厚,决定把相俊丽、性情温柔的闺女美玲姑娘嫁给他,后经媒人说合,在张生二十九岁时,与美玲巧结良缘。美玲的到来,使全家人喜气洋洋。更值得一提的是美玲一嫁到张家,她几乎包揽了全部家务,早起晚睡,打里照外一心想把日子过得宽裕一些。张生父母整天乐得合不拢嘴,逢人就夸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儿媳妇。

谁知好景不长,才过了两个月,张生的父亲就突然死了,全家人挥泪如雨,都为老头儿的死而痛心。他们认认真真地安葬了老人,又继续过着日子。可从此,张生的母亲对儿媳渐加挑剔,并有了休儿媳之心。原来自打死了老汉儿,老婆婆心中常嘀咕:“他才五十三岁,身子一直没毛病,怎一娶来儿媳妇,老头儿就死了呢?肯定是这女人妨的,得快快把她休掉。否则的话,再把我们母子二人妨死怎办哩?”张生听母亲要休掉自己的媳妇,苦苦地哀求。母亲拗不过儿子的请求,也就答应儿子不休媳妇,可是又怕儿媳把儿子和自己妨死,这就暗下决心,要狠狠地整治儿媳,让她受不行折磨,自己离去。

却说自从老公公死后,美玲干活更勤快了,她想以此多少给婆婆和丈夫一点安慰。可是婆婆老是阴着一副脸,瞪着眼珠子找美玲的毛病,说她吃饭时口张得小,走路时步迈得大,刚扫过的院子又让重扫,才洗过的衣服责令再洗,弄得美玲整日里满头大汗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闲空儿,可也没有一件不受褒贬的事情。更叫人气愤的是,过去张生从地里回来,见媳妇忙得团团转,总是要主动帮助挑挑水什么的。自从老父亲死后,他母亲对家里的任何事情也不让张生动手。这一切,美玲都默默地忍受着。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老人对儿媳越来越苛刻。就说担水吧,美玲每担回一担水,婆婆总要把后边的一桶倒掉,说后边的一桶放屁什么的不干净。这样一来,美玲由每天挑两担水增至每天挑四担水,繁重的劳动使美玲的身体越来越坏。这一切,张生看在眼里,痛在心上,可是由于母亲的严厉看管,他也爱莫能助,只能私下安慰妻子一番。

一天,美玲正在倒掉刚挑回的后面那桶水,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讨饭老人。她头发花白,衣衫褴褛。美玲一见是位讨饭老人,立即放下水桶,从家里取出一块馍要递给老人。这时她婆婆恶狠狠地冲了过来,从美玲手中抢出这块馍,说:“这年头,讨什么饭,别人还穷得揭不开锅呢!”又冲着美玲嚷:“也亏得你大方。”说完,掰下一丁点塞给了老人,气冲冲地回家去了。美玲既尴尬又可怜老人,但也没有办法,只好把老人送出来,以表示自己的歉意。她边走边说:“您老人家不必多心,我家婆婆过日子细,家里也挺穷。”老人对此只报以淡淡的一笑,转过话题问道:“你刚才为何把刚担来的一担水倒掉了?”美玲避开了老人探究的目光。对于这个话题,她是不想如实说的,因为她很忠于这个家,何况还有“家丑不可外扬”的信条。于是,随机应变道:“那是几天前的脏水,快发臭了。”“别骗我了,孩子。你在家里的遭遇我是清清楚楚的。今天我所以到这里来,是送你一根棍,可解你的挑水之难。”说着,老人递给他一根黑里圪疤的棍,并告诉她说:“你回去把它放在水缸内,待水少了你就提一提棍子,提多高,水就会升到多高,不过千万别把棍提出水缸的边沿,这一条你要切记。”说完,把棍交给美玲,美玲既感激又将信将疑。正欲道谢,老人已不见了。

回到家,美玲遵照老人的话将棍放入水缸中试,可真灵。她分外高兴。打这以后,水缸里的水一少,她就小心翼翼地按老人的话提提。不提出边沿她是记得十分清的,但究竟为啥不让提出边沿,她一点也不知道。自此,美玲省去了担水一事,可婆婆纳起闷来:“怎她这段日子不见挑水?”一天中午,美玲到地里给丈夫送饭,老太婆走近水缸,揭开瓮盖,准备把里面的水舀出去,好让媳妇回来再担水。舀着舀着,看见瓮内有一根棍,婆婆咒骂道:“这个瞎了眼的,挑水也不看看。”边骂边恶狠狠地去提棍。就在这一刹那间,水缸里“呼”地冒出一股水来,如山洪暴发一般,把老太婆冲出小屋,冲向了遥远的地方…。

张生夫妇从地里归来,看见房子、院子及内外摆设完好无损,只是把老太婆冲走了,棍子也不见了。


搜集整理:张海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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